波音的这一年更糟了
波音公司的2024年，以737 Max 9型客机飞行时门塞掉落的离谱开始，以737-800型客机坠毁的灾难结束。一年来，波音公司经历了事故频发、公开承认报复吹哨人、就两起重大空难认罪、送宇航员上太空有去难回、裁员1.7万致3.3万名员工罢工……可谓从糟糕走向更糟糕的一年。波音股票2024年大跌逾31%，在美股普涨的环境下，成道指成分股最大输家。
股价大跌32%
过去的一年内，投资者对降息、经济增长和人工智能的热情高涨，推动美股三大指数在2024年收获较大涨幅。其中，纳斯达克100指数全年上涨27%，标普500指数上涨24%，道琼斯工业指数上涨13%。
不过，其中有一家公司的股价则不尽如人意。美东时间周二收盘，波音股价收于177.04美元，全年累计跌幅超32%，势将成为道指中最大的输家。相比之下，其竞争对手空客集团过去一年股价上涨了超过11%。
波音2024年开盘价为257.5美元，然而，1月5日，阿拉斯加航空公司的一架737 Max飞机在飞行过程中内嵌式舱门脱落，此后，美国联邦监管机构限制了波音的飞机生产。截至9月底，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FAA)以安全和质量问题为由，将737飞机的月产量限制在38架，波音股价在211美元左右徘徊。
6月，美国宇航员威尔莫尔和威廉姆斯搭乘首次载人试飞的波音星际客机飞船前往国际空间站，但由于出现推进器故障和氦气泄漏等问题，返航时间一再推迟，至今仍然滞留太空，这对波音声誉造成了严重的打击。
9月，波音公司超3.2万名机械师在拒绝初步劳资协议后开始罢工。持续近七周的罢工导致波音大部分客机停产，包括其最畅销的737 Max机型。研究公司安德森经济集团的数据显示，波音这次罢工是21世纪美国成本最高的罢工，给该公司、工人和供应商造成了超过115亿美元的损失。
到了年末，波音又遭遇了极其惨痛的事件。12月29日，韩国济州航空的一架波音737-800客机，在该国西南部务安国际机场降落过程中冲出跑道，与机场围栏碰撞后爆炸起火。据韩国消防厅消息，韩国客机碰撞起火事故除2人获救外，机上其余179人全部遇难。
目前尚不清楚飞机出事的原因，调查可能需要数月时间，还没有证据表明波音的制造是罪魁祸首。波音公司在一份声明中表示：“我们正与济州航空公司保持联系，并随时准备为他们提供支持。我们向失去亲人的家庭致以最深切的哀悼，我们的心与乘客和机组人员同在。”
此外，上半年两位波音吹哨人先后“非正常死亡”，引发了全球关注。之后又有多名吹哨人站出来指认：该公司故意在其飞机中使用有缺陷的零部件。
已亏80亿美元
飞机故障外，波音全年在商业、军事和太空项目上也继续出现巨额亏损。2024年上半年，波音仅获得156架飞机订单，而上一年同期的客机净订单数为567架。整体来看，2024年上半年，波音公司的总订单比上年同期下降了70%。单算6月，上年6月份订单量为304架，同比下降了95%。
波音的问题不仅影响整个飞机制造供应链，下游航空公司也吃不消。据商业内幕网报道，美国西南航空公司首席执行官鲍勃・乔丹在接受采访时表示，波音“应该做得更好”。他披露，2024年该航司原本预计波音向其交付80多架飞机，但最终只交付了20余架。
此外，波音公司2024年10月23日披露的财报显示，受罢工等因素影响，企业2024年三季度亏损近62亿美元，2024年以来已亏损近80亿美元。同时，一系列事件暴露出波音飞机的质量和安全漏洞，并导致其董事长、首席执行官和商业部门负责人离职，令波音受到监管机构、立法者和航空公司的抨击。
美国资深记者、作家彼得・罗比森认为，长期以来，为维持股价，波音盈利分配向股东倾斜，导致在技术创新的投入相对不足。为了跟空客新机型竞争，波音匆忙推出737 Max客机，给日后飞行安全埋下隐患。据一名前波音质检经理说，波音以前每班飞机生产安排约15名质检员，后来缩减到每班只保留1名质检员。而在737 Max两起空难发生前，波音已收到多起关于该飞机存在问题的报告，却未能及时回应和采取行动。
生产进度放缓
“要重建公司信誉，我们要践行承诺，那就是生产高质量、安全的商业航空器。”波音总裁兼CEO奥特伯格上任伊始在致员工的公开信中说。
目前，波音面临的核心问题是生产进度放缓。摩根大通分析师塞思・塞夫曼在11月发布的一份报告中指出：“波音当前的首要任务是加快生产节奏，制造高质量的飞机。尽管这并不容易，也不会立竿见影，但我们认为波音有望在2025年取得一定进展。”
据彭博行业研究分析师分析，导致波音公司出现生产放缓的原因主要有两方面：一是阿拉斯加航空事件后波音采取的质量提升措施，二是持续到11月的员工罢工对生产进度产生严重影响。这些情况不仅削弱了公司的现金流，还进一步降低了波音与对手空客的竞争能力。
此外，波音已经数十年没有推出全新机型。奥特伯格表示，开发新机型是公司未来的关键目标之一。投资者和分析师也期待波音能够在2025年实现高质量飞机的稳定生产。
上海政法学院东北亚研究中心副主任杨震指出，为了以更快的速度、更低的成本制造出“更安全的飞机”，波音公司将波音737系列客机的生产组装周期缩短。“更快的速度、更低的成本确定无疑，更安全却未必。”杨震表示，737 Max客机是波音这些年来一味追求高效低成本的恶果。“近年来波音产品事故不断，可以想见未来该公司，甚至是美国工业将会面临更多挑战。”
北京商报记者 赵天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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