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纪经济报道 记者周潇枭 见习记者张旭 北京报道
12月15日，国家统计局公布了11月经济数据。11月，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43898亿元，同比增长1.3%。1-11月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456067亿元，同比增长4.0%。
其中，基本生活类和部分升级类商品销售增长较快，限额以上单位粮油食品类、通讯器材类、文化办公用品类商品零售额同比分别增长6.1%、20.6%、11.7%。此外，服务消费增速明显高于整体增速。1-11月份，服务零售额同比增长5.4%，增速比1-10月份加快0.1个百分点。
知名经济学家、国研新经济研究院创始院长朱克力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分析称：“当前消费数据呈现出冷热交织的图景，结构性亮点正为市场注入新动能。整体消费增速虽保持温和复苏，但服务消费与升级类商品形成双轮驱动，成为消费市场最突出的增长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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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旧换新”动能释放
今年以来，“两新”工作取得积极成效。
记者从商务部了解到，今年前11个月，消费品“以旧换新”带动相关商品销售额超2.5万亿元，惠及超3.6亿人次，其中家电以旧换新超12844万台，手机等数码产品购新补贴超9015万件，家装厨卫“焕新”超过1.2亿件。
另据中国汽车工业协会的统计，1-11月，我国汽车产销量双双突破3100万辆，同比增长均超过10%，消费品“以旧换新”为促进汽车产销发挥重要作用。
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在部署2026年经济工作时明确提出，要优化“两新”政策实施。“两新”政策指的是大规模设备更新和消费品以旧换新政策，其中消费品以旧换新政策与百姓生活息息相关，也更引人关注。
此次会议明确2026年将继续实施国补政策，但具体实施方式将有所优化。东方金诚宏观首席分析师王青预计，明年财政促消费资金规模或从今年3000亿上调至5000亿，支持范围有望从耐用消费品扩大到一般消费品及服务消费。
对于明年“两新”政策走势，朱克力表示需把握三个方向：一是政策重心将从短期刺激转向长期培育，通过构建创新生态链支持企业突破关键技术；二是支持领域向新质生产力倾斜，比如低空经济相关的飞行器制造、空域管理系统等；三是实施方式将更注重精准滴灌，通过首台套保险补偿、创新产品应用示范等工具，降低企业创新风险。
朱克力强调，这种政策调整既符合消费升级规律，也为经济高质量发展储备新动能。
服务消费增速加快
值得注意的是，服务消费愈发成为新的增长点。
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1-11月份，服务零售额同比增长5.4%，增速比1-10月份加快0.1个百分点。其中，文体休闲服务类、通讯信息服务类、旅游咨询租赁服务类、交通出行服务类零售额较快增长。
“（服务零售额）连续3个月回升，而且快于商品零售额增速。”国家统计局新闻发言人、国民经济综合统计司司长付凌晖指出，这意味着服务消费在全部消费中的比重提升。
付凌晖提到，居民精神文化需求不断扩大，文化体育等消费新场景新供给加快培育，冰雪运动等体育活动普及发展，促进了相关服务零售较快增长。从数据上看，1-11月，文体休闲服务类零售额保持两位数增长，网络影视等网上娱乐消费持续活跃，服务消费潜力继续释放。
专家指出，服务消费的持续领跑，要求政策重心从商品消费刺激转向服务生态构建。王青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服务消费潜力挖掘空间较大，预计将成为明年大力提振消费的重点。
但同时也要看到，当前我国服务消费存在短板，供给质量与需求层次不匹配，特别是文体休闲、旅游咨询等领域存在有效供给不足的问题。
今年9月，商务部等部门联合印发《关于扩大服务消费的若干政策措施》，从培育服务消费促进平台、丰富高品质服务供给等五大方向推出19条举措。我国促消费政策从整体提振到重点突破、从供给侧调整到需求侧挖掘扩围脉络。
相关数据显示，我国居民服务消费支出占人均消费支出比重已达46.1%，预计2030年占比将突破50%，迈入服务型消费社会。
对于进一步扩大服务消费，朱克力认为要多措并举：通过场景创新激活存量空间，比如将低空观光与文旅项目结合，开发空中游览、飞行体验等新业态，既拓展服务消费边界，又带动关联产业发展；构建服务消费标准体系，针对健康养老、家政服务等民生领域制定分级分类标准，解决服务质量参差不齐的痛点；完善服务消费保障机制，探索建立服务消费预付资金监管平台，推广消费纠纷先行赔付制度，增强消费者信心。
“特别要抓住首发经济机遇，鼓励全球新品在华首发、首展，通过首店经济集聚效应提升服务消费能级，让服务消费从量的增长转向质的飞跃。”朱克力说。
首提“扩大县域消费”
随着发展水平的提升，下沉市场的消费潜力也在逐步释放。
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按经营单位所在地分，11月份，城镇消费品零售额37684亿元，同比增长1.0%；乡村消费品零售额6214亿元，增长2.8%。1-11月份，城镇消费品零售额394544亿元，增长3.9%；乡村消费品零售额61523亿元，增长4.4%。可见，乡村地区消费品零售额增速长期高于城镇地区，蕴含巨大消费潜力。
对此，朱克力表示：“乡村消费增速持续高于城镇，折射出城乡消费梯度升级的潜力正在释放，下沉市场正从价格敏感型向品质敏感型转变。”
作为城乡之间的纽带，县域消费也被更加重视。12月14日，商务部、中国人民银行、金融监管总局发布《关于加强商务和金融协同 更大力度提振消费的通知》（以下简称《通知》）。
《通知》提到扩大县域消费，配合“新大集、新服务、新消费”县域商业消费季等活动提供信贷支持。升级农村消费，促进农特产品销售，向农产品产销大会等服务乡村振兴相关展会平台提供特色金融服务。
这是提振消费相关措施中首次提到扩大县域消费、升级农村消费。县域是连接城镇与农村的关键纽带，推动供应链、物流配送、商品服务下沉以及农产品上行，有助于优化农村发展环境，促进富民增收、农村消费提质扩容。
此外，围绕商品消费、服务消费、新型消费等重点领域，《通知》明确提出，加大金融支持力度，进一步惠民生促消费。
升级商品消费，推动金融机构与平台、重点商户合作，走进商超卖场，完善分期付款、数字人民币等产品服务模式，更好满足消费者换新需求。落实好个人消费贷款额度、期限、利率差异化政策，加快推动个人消费贷款业务发展。适当减免汽车以旧换新过程中提前结清贷款产生的违约金。
在扩大服务消费方面，创新金融产品和服务，更多嵌入消费场景、融入消费生态。激励引导金融机构在自主决策前提下，积极向服务消费领域和养老领域经营主体发放贷款。
商务部财务司负责人在解读《通知》时表示，下一步，商务部将会同中国人民银行、金融监管总局，指导各地相关部门和金融机构加强协作，推动相关举措落地生效，更大力度支持惠民生和提振消费，为“十五五”良好开局作出积极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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