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年来最大跌幅！人口锐减86万后，外籍劳动力能否填补日本市场缺口？
潘寅茹
最新数据显示，日本人口再度下降。
近日，日本总务省公布了最新日本人口动态调查结果。数据显示，截至今年1月1日，不包含在日外国人的日本人口总数约为1.2156亿，较去年同期减少86万，跌幅约为0.7%。
这是日本人口自2009年达到顶峰，即1.2707万亿后，连续第15年减少。值得注意的是，无论是人口锐减的规模还是整体跌幅速度，两项数据均创下日本自1968年有统计数据以来的最高纪录。
缘何跌幅最大？
按年龄段划分，上述数据显示，15岁至64岁的日本劳动年龄人口约为7174万人，同比减少约52万人，在总人口中占比约59%，呈持续减少趋势。65岁以上的老年人约为3571万人，同比增加约3万人，占总人口的比例达到29.38%，呈持续上升态势。
根据联合国的定义，当一国65岁以上的人群占该国总人口比重在20%以上，就说明该国已步入“超级老龄化社会”。目前，日本的老龄化程度为全球第一。
其实对比日方统计数据，14岁及以下日本人口从30年前开始持续减少，到如今只有1410万人，尚不足当时的70%；同期，65岁以上的老年人口已经增加到当时的2倍以上。
就地区而言，日本全境唯有东京都人口较去年略微增加3933人，增长率虽然仅为0.03%，但是时隔3年后的再度增长。分析认为，这说明疫情后日本经济逐渐走上复苏轨道，从而吸引了人口从郊区回流到市中心区域。
如果以东京都、 玉县、千叶县、神奈川县共同构成的东京都市圈来看，总人口却减少0.19%，为连续第3年减少。另两大都市圈，即关西圈和名古屋圈的人口也分别减少了0.63%和0.71%。日本全境人口跌幅最高的为秋田县，达到1.83%，紧随其后的为青森县和岩手县。
缘何日本人口在2023年跌幅创纪录之最？日本总务省的数据还显示，在这一统计年度之内，日本死亡人数创下新高，达到约158万人，相比之下出生人数却创下新低，仅有约73万人。因此，两者相差约85万人，这也是日本政府有调查结果以来首次超过80万人。
7月初，日本厚生劳动省发布的“国民生活基础调查”结果显示，截至去年6月，该国育有18岁以下子女的家庭数量为983.5万户，首次跌破1000万户，是1986年开始相关调查以来的最低值。同期，在日本“单人户”家庭数量增至1849.5万户，占比为34%。其中，65岁以上的“高龄单人户”家庭数量为855.3万户，在整体“单人户”家庭数量中占比约为46%。
劳动力缺口如何填补？
此次日本总务省公布的最新人口数据还显示，居住在日本的外国人口总数超过332万，较去年同期增加近33万人，为自有调查数据以来首次超过300万人。其中劳动年龄人口占外国人整体的比例高达85.22%。可见，海外劳动力已成为填补日本劳动力缺口的重要补充。
日本社会保障与人口研究机构预测，2070年日本人口将下降至8700万人，其中外国人比例将达到10%。此前日本政府尝试放宽对外籍劳工的限制，试图通过源源不断的外籍劳工在一定程度上缓解日本的劳动力紧缺难题。日本厚生劳动省在疫情前2018年的数据显示，外劳数量在2014~2018年的4年间增长迅速，约为108.4万人，4年内增长了约40万，在一定程度上着实填补了日本各行业劳动力的紧缺。2019年4月，日本又进一步放宽外劳入境日本的限制。
对于日本社会而言，一边是不断扩大的人口“自然减少”，即死亡人数减去出生人数，另一边则是有所增加的赴日外国人，但目前两者依旧有近55万的缺口。如何填补这一缺口，仍然考验着当前的日本政府。
今年6月，日本首相岸田文雄提出了所谓“异次元少子化对策”，主要包括扩大儿童补贴；增强学童保育、病童保育和产后护理；推进劳动方式改革三方面。核心措施是扩大儿童补贴，增加给付额，取消领取补贴家庭的收入门槛。但由于上述政策涉及税收等问题，不少分析人士认为，当前岸田政府对未来出生人数的预测过于乐观，日本社会少子化的程度其实已超乎机构预测，政府再一味地补贴难以奏效。
上海对外经贸大学日本经济研究中心主任陈子雷在接受第一财经记者采访时表示，日本社会劳动力短缺是因为之前的“安倍经济学”并没有起到预期效果。“女性劳动力有没有充分释放？老年人的活力有没有进一步发挥？婴幼儿的出生率有没有提高？‘安倍经济学’在这三方面的鼓励都没有体现。”陈子雷告诉第一财经记者，“而不涉及上述三方面的改革，都只是改善日本劳动力结构的短期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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