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发经济”顶层设计出炉 如何撬动万亿蓝海？
1月15日，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发展银发经济增进老年人福祉的意见》(简称《意见》)，提出四个方面共26项举措。
《意见》涉及银发经济的定义和产业门类等多个方面。《意见》提出，推动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更好结合，促进事业产业协同，加快银发经济规模化、标准化、集群化、品牌化发展，培育高精尖产品和高品质服务模式。
北京师范大学京师特聘教授、中国社会福利与养老服务协会副会长朱耀垠表示，这是我国首个对发展银发经济进行顶层设计的政策性文件，对实施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国家战略、培育经济发展新动能、增进老年人民生福祉均有重要意义。《意见》统筹谋划老龄事业和老龄产业协同发展，展示了未来银发经济发展的广阔前景和实施方略。
银发经济一直被称为万亿产业，其覆盖面较广。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截至2022年底，中国65周岁及以上老年人达2.1亿，占总人口14.9%。随着老龄化程度加深，行业关注度也在不断提升。不过，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采访养老服务产业链多家企业发现，目前养老服务产业还存在低毛利、市场化和规模化程度不足等问题，未来还有较大的发展空间。
首个“银发经济”政策文件
《意见》对银发经济的定义，是向老年人提供产品或服务，以及为老龄阶段做准备等一系列经济活动的总和，涉及面广、产业链长、业态多元、潜力巨大。
盘古智库老龄社会研究院副院长李佳表示，以往学术界普遍认为，银发经济是为老龄群体提供产品或服务，而《意见》明确提出，银发经济不是只为老龄群体服务，而是包括年轻人、中年人为变老做准备的各种经济活动，对银发经济的定义有了新的变化。《意见》提及的产业门类也非常广，涉及民生事业和潜力产业两大部分。
《意见》提出了4个方面26项举措，一是发展民生事业，解决急难愁盼；二是扩大产品供给，提升质量水平；三是聚焦多样化需求，培育潜力产业；四是强化要素保障，优化发展环境。
在发展民生事业方面，《意见》提到了扩大老年助餐服务，拓展居家助老服务，优化老年健康服务，完善养老照护服务等多个领域的刚需服务业态。其中，针对超过90%的居家养老群体，《意见》提到拓展居家助老服务，鼓励养老机构、家政企业、物业服务企业开展居家养老上门服务。支持社区助浴点、流动助浴车、入户助浴等多种业态发展。培育发展专业助老陪护机构，支持与养老机构共享资源，拓展陪护场景。
朱耀垠表示，在老龄事业方面，聚焦老年人的急难愁盼，把重点放在扩大老年助餐服务、拓展居家助老服务、发展社区便民服务等工作上，这些都切合老年人普遍关心的需求，强化了政府保障基本民生的兜底责任和引入市场机制激发活力的政策取向。
大家健投副总经理刘鹰在接受21世纪报道记者采访时表示，从满足市场需求的角度来看，《意见》中提到的群众七方面急难愁盼亟需提出解决方案，如发展社区便民服务、优化老年健康服务、完善养老照护服务，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市场需求。对于企业来说，基于对市场核心诉求的洞察，在自身优势资源的基础上，融入社会性资源，实现企业的经济效益的同时，也能实现企业的社会效益。
在研究消费和人口问题的北京工业大学文法学部社会学系教授赵卫华看来，在老龄化加剧的背景下，出台这样的文件意义非常重大。在应对老龄化问题上，除了社会政策要跟上，市场供给的发展也很重要，特别是涉及养老服务的细分领域，市场主体和各个主体协同推进老年产业是非常重要的举措。
离蓝海市场有多远？
除了养老服务领域的民生事业，《意见》还提到一部分潜力产业，包括强化老年用品创新，打造智慧健康养老新业态；大力发展康复辅助器具产业，发展抗衰老产业，丰富发展养老金融产品，拓展旅游服务业态，推进适老化改造，涉及面非常广。
朱耀垠表示，在老龄产业方面，《意见》聚焦老年人多样化需求，对培育潜力产业作出部署，这些潜力产业都是新时代人民对美好生活追求的重要领域，发展潜力巨大。特别是随着1960年代出生的一代人陆续进入老年行列，老年人生活的需求结构将发生转型升级，银发经济的市场需求必然越来越旺盛。
随着社会老龄化步伐加快和程度不断加深，中国银发经济市场有广阔空间，银发经济也被很多智库机构称为“万亿产业”。复旦大学老龄研究院发布的《中国银发经济发展研究报告》曾预计，2035年银发经济规模将达到19万亿元。
不过，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采访多家提供居家养老服务的市场主体情况来看，目前行业存在毛利低和高度依赖政府补贴的特点，规模化和市场化程度不高，运营的可持续性和盈利模式还在探索中，企业期待更多的养老服务政策开放空间。
一位养老服务行业人士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养老行业平均毛利率在10%到15%之间，其实很多小型公司有商业化的履约能力，但是受制于当前养老消费观念，市场利润空间并不太大。但从中长期来看，这肯定是一个蓝海市场”。
《2022-2023年度消费服务投资竞争力研究报告》显示，2022年7月-2023年6月，国内一共发生15起养老经济相关融资事件，较大规模的融资交易均发生在养老服务领域。
对于银发经济的市场预期，赵卫华表示，老年人是一个很庞大的消费群体，市场前景广阔，但具体产业的发展方面，一定要考虑老年消费者的消费规模、消费能力、消费需求、消费意愿，需要进一步细分研究。从物质匮乏年代走过来的老一辈人，大多非常朴素节约，不同群体的消费习惯差异也很大，所以针对老年人的消费供给，应该立足老年人的特点和差异化需求，不能盲目投资，否则会导致一些养老服务设施闲置；企业在满足老年人的服务需求方面，要探索可持续的运营模式，解决养老服务中的痛点和难点问题。未来，银发经济仍有很大的探索空间。
对于银发经济产业，一位刚住进高端养老机构的经济学者告诉记者，对于涉及银发经济的高端商品消费和服务消费，市场会自发地提供产品和匹配需求，不用担心供给不足。但涉及到包括农村老人在内的普惠型养老服务消费，则需要政府和企业共同发力，去完善消费供给和社会保障。
(作者：周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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